截至2017年3月,全國入庫(全國PPP綜合信息平臺項目庫)項目共計12,287個,累計投資額14.6萬億元,覆蓋31個?。ㄗ灾螀^(qū)、直轄市)及新疆兵團和19個行業(yè)領域,可見我國PPP項目申報如火如荼,數(shù)量、規(guī)模及速度都是史無前例的。近日財政部印發(fā)《財政部關于堅決制止地方以政府購買服務名義違法違規(guī)融資的通知》(財預〔2017〕87號)【以下簡稱87號文】直擊偽PPP要害,必將對PPP未來規(guī)范化發(fā)展起到引導作用,當前PPP需解決處理好如下幾個問題。
做好PPP項目“瘦身”工作,防止地方政府變相舉債。目前財政部審核入庫的PPP項目有三種付費方式:政府付費、可行性缺口補助和使用者付費,使用者付費項目不會構成政府債務,但是對項目有很高的要求;政府付費和缺口補助兩種都會形成政府支付責任,而當前PPP項目很大比重都存在政府支付責任的,故應該嚴格把關。建議參照87號文,對所有PPP入庫項目進行穿透,引入負面清單,把當前階段不那么緊迫、不那么需要,甚至純屬政府形象工程的項目一律排除在外,防范借PPP之道鋪攤子攤大餅,動不動一個PPP項目就是上百億,通過制度建設予以“去偽存真”,進一步細化PPP入庫項目標準,否則這將會給未來形成沉重債務。財政部門在PPP項目入庫時應該做好把關工作。
規(guī)范清理咨詢公司,讓“兩報告一方案”更科學合理。當前,有個別地方政府尤其是經濟欠發(fā)達地區(qū)急于抓住PPP發(fā)展經濟,只要社會資本方提出的要求一律答應,這就造成第三方咨詢中介機構不獨立,有時候咨詢公司進場時政府和社會資本已經談定了合作方案,咨詢只能是形式和流程。另外,由于PPP咨詢業(yè)務沒有門檻,本輪PPP熱潮催生了很多從事本領域的咨詢公司,有的是改行轉戰(zhàn)來此,有的是干脆新設一個公司開張接活。鑒于此,提出幾點建議:第一,財政或者發(fā)改委部門牽頭,應盡快設立PPP咨詢機構進入門檻,建立咨詢公司和咨詢從業(yè)人員黑名單制度,遵循公平公開公正原則,及時淘汰剔除不合格的咨詢機構;第二,“兩報告一方案”不同的咨詢公司做出來的內容差異較大,甚至同一個咨詢公司不同的研究人員做出來的內容也會存在很大差別,所以在方案的最終評價問題上,原則上建議評審專家必須從財政部或者發(fā)改委專家?guī)斐蓡T中選擇,專家?guī)斐蓡T需要對評價方案評價盡責,承擔相應責任,對不盡責的專家?guī)斐蓡T定期進行出庫及譴責。
加大金融創(chuàng)新,逐步完善社會資本方參與PPP項目的機制體制。目前,所有入庫PPP項目運營期都是十年以上,有的項目是多個社會資本方聯(lián)合中標的,所以項目公司股權結構構存在社會資本方獨資、社會資本方控股政府參股、以及多個股東合資而成等形式,這就需要通過金融創(chuàng)新讓社會資本有退出途徑,以調動社會資本參與PPP項目的積極性。對此,財政部、發(fā)改委、證監(jiān)會以及保監(jiān)會等部門一直在加大制度創(chuàng)新,讓金融服務好PPP項目,近期陸續(xù)出臺的PPP資產證券化、PPP專項債券等金融產品給社會資本參與PPP提供了退出方式;保監(jiān)會近期發(fā)布的《關于保險資金投資政府和社會資本合作項目有關事項的通知》,明確了保險資金可以投資PPP項目。
正視發(fā)展中的若干問題,PPP方能越走越遠,成為地方政府經濟發(fā)展的一個重要途徑。
第一,PPP資產證券化不具備大規(guī)模落地的可行性。因為PPP資產證券化要求公司運營兩年且有穩(wěn)定的收益,我國PPP剛開始全面推進,建成穩(wěn)健運營兩年以上的項目較少,而且相關項目收費權肯定已經抵押給銀行等第三方機構了,拿回抵押出去的收費權相當周折;另外,從當前資本市場環(huán)境來看,PPP資產證券化產品利率不會低于原來銀行提供的抵押貸款,而且在實踐中資產證券化產品的發(fā)行期限一般不會超過十年,也就是說本產品期限方面沒有銀行貸款期限長。
第二,保險資金性質決定了其投資PPP項目的規(guī)模和數(shù)量不會太大。保監(jiān)會參與的途徑及方法是保險資產管理公司等專業(yè)管理機構作為受托人,發(fā)起設立基礎設施投資計劃,面向保險機構等合格投資者發(fā)行受益憑證募集資金,向與政府方簽訂PPP項目合同的項目公司提供融資,投資符合規(guī)定的PPP項目。從PPP項目周期來看,保險資金的確非常適合,但從保險資金的投資安全性來看,必然會選擇安全邊際高的社會資本方負責運營的PPP項目,主體信用評級不低于AA+,甚至會要求融資主體最近兩年在境內市場公開發(fā)行過債券。
第三、適當設定社會資本方利用PPP資產證券化退出的邊界線問題。PPP資產證券化的設立是為了給社會資本一個退出途經,如果社會資本方獲益較多,并通過PPP資產證券化實現(xiàn)前期投入本金和利潤提前一次性收回,雖然社會資本方在此過程中增信了,但從經濟學角度出發(fā),社會資本方從此以后會輕視項目的運營,甚至會想法游說政府將項目公司股權賣給第三方脫身。所以,PPP資產證券化在推進過程中既要保證社會資本的合理回報問題,也要防止社會資本方過早實現(xiàn)預期收益提前退場的問題。
第四, PPP專項債是比較接地氣的品種,但需要解決增信問題。國家發(fā)改委推出的PPP專項債券實屬企業(yè)債的延伸,由項目公司依托項目自身的現(xiàn)金流發(fā)債則為項目收益?zhèn)?,由控股股東發(fā)債則為企業(yè)債。三個月內開工的項目,和已開工的項目,都可以發(fā)行項目收益?zhèn)l(fā)行的時間比PPPABS要早,即不用等到項目進入運營期兩年,這樣將極大地支持項目建設期的融資需求,與PPPABS形成時間上的互補。如果想大規(guī)模推廣,政府在與社會資本方(主要是央企)談判的時候應該明確要求其母公司擔任差額補償人,為項目公司增信,目前大多數(shù)央企不愿意為子公司提供增信,而80%以上的PPP項目是被央企摘牌的,如果央企不愿意為子公司提供增信,那么PPP專項債券將無法大規(guī)模推廣。
第五,政府融資平臺在PPP浪潮中將更加難以市場化轉型。2014年9月頒布的《國務院關于加強地方政府性債務管理的辦法》(國發(fā)〔2014〕43 號),明確規(guī)定融資平臺公司不得新增政府債務,并要求其關閉或者市場化轉型。此后,部分地方政府融資平臺開始按照中央對國有企業(yè)改革發(fā)展的要求,嘗試參與建設棚戶區(qū)建設、城市交通、熱力、污水處理等運營,向自主經營自負盈虧方向發(fā)展。但隨著PPP大力推進,有一點收費權的或者有利于政府融資平臺公司市場化轉型的好項目都交給了社會資本方,政府融資平臺最多代表政府作為小股東與社會資本方共同設立項目公司。